“惠州開城第一井”重見天日!歷代文物串珠成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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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城區中山公園考古發現古井,專家稱是隋代梌井,是該區最為古老的不可移動文物

        梌井重現于世 歷代文物串珠成鏈

        備受關注的惠州市惠城區中山公園古代建筑遺址考古發掘工作現暫告一段落。近日,記者走訪了解到,此次考古發現了一口古井。上了年紀的老百姓說,這口井叫做“梌井”。多位本土專家看過現場后一致認為,“梌井”是隋代古井,是惠城區最為古老的不可移動文物,意義重大。

        中山公園(梌山核心區域)的考古發掘,也引起了人們對于梌山的關注。在這座小山頭,密集分布20余處歷史遺存,幾乎涵蓋了自隋至民國的各個朝代,較為罕見。如今,這些“寶藏”散落各地,有的立碑保存完好,有的“關門閉戶”鮮有人問津,有的早已湮滅……對此,專家曾多次呼吁,要重視梌山歷史文化,歷史遺存需串珠成鏈,將其納入“大西湖”范圍。

        社會各界期盼有望實現。近日,記者從惠州市文化廣電旅游體育局獲悉,中山公園及其文物保護整體提升項目正在完善設計方案,計劃今年年內進場施工,屆時將以歷史文化游徑的方式將梌山的歷代文物展現于世。


      惠州知名畫家黃澄欽所繪制的《惠州市中山公園歷朝文物示意圖》

        “惠州開城第一井”重見天日

        3月中,惠州已露出炎炎夏日的苗頭。與西湖相鄰的中山公園樹木巍然直立,綠樹成蔭,是附近中老年人的休閑娛樂聚集地。每天早上,都有不少居民走出家門,或在空地閑坐聊天,或在亭下樹下成群結伴跳舞唱歌,幼童玩著捉迷藏的游戲,其樂融融。

        在公園內,一考古挖掘現場被圍欄圍起,“施工重地”“考古工地”的警示牌頗為顯眼。公示牌顯示,廣東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此開展“惠州市惠城區中山公園古代建筑遺址考古發掘”工作。

        記者在發掘現場看到,這里搭建了大棚,大棚下面發掘了一古井,以及幾處不規則的建筑基址,有多種建筑構件。從外觀看,這些歷史建筑都經過多輪修葺殘存,舊磚壓在底下,新磚后來加上,幾種磚交疊而起層次分明。現場,還堆放著一摞摞古磚,有些磚隱約能看到字跡。

        考古引起人們的好奇心,居民路過時總會多看幾眼。記者走訪當天,看到居民袁小建與老同學一起站在圍欄外,踮起腳尖往里看。“這以前還是我們填平的。”看著考古的坑口,袁小建說,這里是他以前就讀的四中舊址前的廣場,那時廣場坑坑洼洼,學校組織去糖廠拉回煤渣填平,“沒想到地下還藏有文物啊!”

        上了年紀的人,對于發掘出的古井并不意外。“這口井,人們都稱為梌井!”今年80多歲的陳先生從小在中山公園長大,據其介紹,小時候這口梌井夏天干旱,冬天時水深有一人高,居民就會來這里打水。老惠州人、文史專家何志成先生回憶,1953年他讀小學時還在梌井旁玩過,親眼所見它是一口古樸的有雕石井欄和井架的飲用水井,井口有護欄,旁邊石柱上刻“梌井”二字。但不久公園改造,填埋梌井改為花圃。


      惠州知名畫家黃澄欽所創作的“野吏亭”國畫

        “追溯梌井歷史,那就很久遠了。”惠州市民間文藝家協會副主席、藝術大師劉漢新介紹,公元590年,隋文帝派使節王景巡撫嶺南,確定在整個廣東地區設立廣州和循州(后稱惠州)兩個總管府。循州總管府設在梌山,成為粵東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化中心。后官署建成,并在門前不遠處鑿了一口水井,俗稱“梌井”。張友仁《惠州西湖志》記載:井為“隋建府治所鑿”,“其古蓋亞于趙佗井”。由此可知,這是惠州城區最為古老的不可移動文物,至今已有1400多年歷史。

        現留存于世的梌井老照片最為直觀。這張老照片拍攝于1925年,當年10月17日,國民革命軍東征攻克惠州后,在第一公園(今中山公園)舉行軍民聯歡和紀念陣亡將士大會。東征軍總政治部主任周恩來在會上作了激情澎湃的講話。在照片前方右下角正好拍到了梌井。正如“老惠州”所言:有低矮的四方形井沿,上面還有用于打水的石制井架。

        梌井“重見天日”,讓關注惠州文化的市民都十分興奮。一市民發帖稱,梌井被填埋的時間不長,見過梌井的人在世的不少,期待能復原梌井,為惠州歷史文化增光添彩!不少專家紛紛表示:“該井現已重見天日,若能對其略作修繕,必將為惠州旅游業加分不少!”“現在挖出來了,后續的修繕利用推廣就需要跟上了!”……

        記者從惠州市文化廣電旅游體育局獲悉,目前考古發掘工作暫告一段落,正在組織考古報告,屆時將對外公布。


      考古發掘出的古井

        梌山文化遺存引文人詠誦

        梌井只是惠州梌山豐富的歷史文化遺存的一角。

        與中山公園一墻之隔的小巷里,有一棟種滿綠植的二層小樓,門口懸掛著“坐擁梌山賞古循翰墨 遙望鶴峰有文采飛揚”的對聯,這是惠州知名畫家黃澄欽的畫室。此前,他根據史料記載與記憶,繪制了《惠州市中山公園歷朝文物示意圖》。

        記者在圖中看到,梌山有史記載的現存或廢圮歷史建筑和遺址便有24處,從隋代到民國,數量之多令人驚訝。可以說,梌山被稱為惠州歷史文物“聚寶盆”、一部形象的惠州簡明史,名副其實。

        如今,這些歷史建筑與遺址現狀如何?近日,記者對照《惠州市中山公園歷朝文物示意圖》進行走訪,發現望野亭、中山紀念堂、廖仲愷先生之碑、古城墻等不少歷史建筑,四周均有豎碑,保存較好。這些建筑散落在公園各個角落,市民都多熟知,也吸引著游客駐足觀看。

        與此同時,不少歷史文化遺存卻如同“珠玉蒙塵”,平日鮮有人問津。在中山北路西側的老干部活動中心里,鼎臣亭高高屹立著。從外表看,鼎臣亭為兩層樓亭,中西結合,造型典雅,具有典型的嶺南民國風格,整體基本保持完好。鮮為人知的是,鼎臣亭與北宋大學者、詩人、《說文解字》的修訂者徐鉉(字鼎臣)息息相關。劉漢新介紹,徐鉉就長眠在中山公園所在的梌山。宋仁宗時,徐鉉的后人將其墓遷于此;民國時期,徐氏后人在此修建了紀念建筑鼎臣亭。如今,亭子周邊豎立著“危房”標志,通向鼎臣亭的入口也被鎖住。“市民只能隔墻遠遠觀賞,十分可惜。”劉漢新表示。

        在中山公園一側,是惠州市少兒圖書館,也曾是惠州市圖書館的舊址。黃澄欽還記得,原先這里是一座名為“惠州私立豐湖圖書館”的老樓,后拆掉大部分建筑再重建,成為如今的圖書館。殊不知,老樓的背后還有一段驚心動魄的故事。民國初年,炮火連天,豐湖書院在戰亂中遭到炮火轟擊,書藏也遭到破壞。后來,在地方名士李岱青、黃樹棠、張友仁的倡議下,在中山公園建成一座兩層樓房,遷入了豐湖書藏的剩書,請了當時的著名書法家吳道榕題寫館名“惠州私立豐湖圖書館”,刻匾鑲在樓頂的外側。如今,“惠州私立豐湖圖書館”的刻匾還完整保留著,只是橫躺在大門旁的墻根邊,顯得十分落寞。


      梌山望野亭

        上述歷史建筑尚且幸存或有跡可循,不少有明確記載的著名建筑歷經千百年的風雨,早已湮沒。野吏亭,位于梌山東北隅,為宋咸平二年(999)惠州州守陳堯佐所創建。“宋陳文惠公堯佐,以太常丞出守惠州,作亭于署之東偏,榜曰野吏,公余登亭憑眺,以寄愴懷。”(吳騫《野吏亭記》)后來,陳堯佐執宰朝政,“時至接賓翹館,論及奇勝,必以惠州野吏亭為稱”(黃仲通《野吏亭詩碑》)。可見,陳丞相對惠州野吏亭情有獨鐘。此亭歷代修葺不斷,宋哲宗紹圣三年(1096),知州方子容重修此亭,請大文豪蘇東坡作記并榜書亭名,后人稱為“蘇榜”,與黃碑齊名,成為當年梌山鎮山之寶,清代惠州詩人江逢辰有詩云“黃碑蘇榜動流連”。后來此亭毀于抗日戰爭時期。

        憶雪樓和代泛亭更是吸引歷代名人雅士吟詠不斷,一樓一亭是“風流賢太守”王煐所建。康熙二十八年(1689),王煐出守惠州,對府治所在地梌山的建設,尤加重視,構筑憶雪樓。張友仁《惠州西湖志》記載,該樓建在梌山衙門靠東附近。陳恭尹撰文對此樓的創建和命名作頗詳的記述,說府署視事廳東北隅有一株古樹,王煐“就樹為軒,軒后為樓”,公務之余,登樓北望,為自己未能侍奉雙親而深感愧疚,所以命名為憶雪樓。

        說憶雪樓自然要提代泛亭。“在梌山西岡,府治右,王煐筑,有記。以形似,且代泛湖也。”(張友仁《惠州西湖志》)該亭似船,造型別致,能一覽湖勝。地方史料表明,由于王煐禮賢下士,廣結善緣,當年著名的“嶺南三大家”屈大均、陳恭尹、梁佩蘭,以及惠州本地的文化名流如龔章、葉適等都是代泛亭和憶雪樓的座上貴客,留下了大量膾炙人口的詩文和傳誦至今的故事。


      鼎臣亭高高屹立,外觀保存完好

        “聚寶盆”有待展示推廣

        近年來,梌山歷史文化受到重視。2022年惠州市政府工作報告提出,要加快實施中山公園及其文物保護整體提升項目,啟動環西湖文博群落等項目建設,打造更多城市文化IP,更好彰顯鵝城千年文化特質。

        近日,記者從惠州市文化廣電旅游體育局文保科獲悉,目前中山公園及其文物保護整體提升項目設計方案正在完善。當前該局正在開展中山公園古代建筑遺址考古、古建筑普查等前期調研工作,接下來將以“府城文化”“孫中山革命歷史”等為主題對文物進行活化利用,以歷史文化游徑的方式將梌山的六朝文物展現于世。該項目爭取今年進場施工。

        如何把歷史建筑用起來、傳下去,進而“活”起來?“歷史建筑既有文化價值也有旅游價值,”劉漢新認為,梌山豐富的文化內涵尚未得到充分挖掘,很多歷史建筑及遺址都有待展示推廣,如鼎臣亭成為危樓,市民難以靠近;千年府治具體位置需要進一步研究等。

        此外,劉漢新表示,目前梌山歷史建筑分布散亂,有待串珠成鏈,開展文化展示、推廣、傳承活動。如,可以將中山紀念堂、野吏亭、太守東堂、憶雪樓、代泛亭、鼎臣亭等作為精品景點來運營,打造惠州的“歷史風景陳列館”,實現其文化價值和社會效益。

        對此,黃澄欽表示認同。“梌山一定要納入‘大西湖’范圍。”黃澄欽認為,梌山的保護整治和開發利用,可與西湖、白鶴峰東坡祠等系統工程進行銜接呼應,真正在歷史淵源和人文傳統的意義上融為一體,也能相互促動而相得益彰。對于如何做好整治梌山的整體規劃以及對修葺或重建的梌山歷史建筑、文化遺址,怎樣真正發揮其作用,黃澄欽說:“歷史建筑的保護規劃,離不開對當地文化有情懷、認真思考問題的人!”

        社會各界十分關注梌山的活化活用。惠州文史學者琶洲曾撰文提醒,在實施整治梌山的過程中,內涵和細節至關緊要,值得重視。例如,確實需重建的歷史建筑,必須要有可靠和充分的史料作依據;要講究建筑的朝代特征和地域風格,強調建筑形式、體量、高度和色彩與周邊整體空間環境、整體風貌的和諧協調,避免追求不適宜的大體量和沒有必要的富麗堂皇;要利用拆除不協調建筑形成的空間,開拓庭院綠地,注意改善林相和植物造景,在合適地段進行垂直綠化,喬、灌、花、草、藤配置要得當,盡量增加綠化的覆蓋率;要細心管理梌山現存樹齡百年以上的古樹,在適當地方補植梌樹,以演繹景區題材,增加游人興趣等。

        策劃/統籌 羊城晚報記者 陳驍鵬 馬勇

        文/圖 羊城晚報記者 李海嬋 通訊員 周婷婷

        

      編輯:海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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